我叫刘念初，一个不读书只会在街头厮混的废物。
我妈因我难产而死，尸骨未寒，
我爸已经搂着他的小三，在别墅里喝红酒，笑得比谁都畅快。
他是高高在上的成功人士，我是没人要的野种。
后来，我出了车祸，结果再睁眼——
我回到了九十年代。
那年，我妈还年轻漂亮，眼里有光。
那年，我爸还在装深情的好男人。
而我，站在命运的岔口，手里握着刀。
这一世，我不为别的。
我要亲手撕烂那副伪善的面孔，让我妈不再为爱送命。
01
我叫刘念初，一个标准的小混混。
我混社会，不是为了出人头地，是为了不被人踩到地里。
我妈在我出生那年就难产死了，亲爹住着别墅，养着小三，生了一堆孩子，连个春节电话都没给我打过。
我以为这辈子也就这么混着混着混死了。
直到一场车祸，把我送回了九十年代。
原来以为自己要翘辫子。
没想到一睁眼，我变成一个瘦弱的小姑娘，站在一条巷子口，前面围了一群人——骂战正酣。
「姚晶晶，你一个孤女，还想独占这房子？！」
「你爸妈那点遗产，该分就得分！」
那姑娘眼圈红，背挺得笔直，倔得像根钢钉，就是说不出来一句骂人的话。
「卧槽！我妈！」
我一眼就认出来了，我见过她年轻时的照片。
姚晶晶，我亲妈。
她不说话，只咬着牙，眼圈红了又倔强地瞪回去。
我的心一下子抽紧了。
这帮人，我小时候就听说过。
什么「姨姥爷」、「三婶」、「表舅妈」，都在她爸妈刚死的时候来分遗产，搬空了房子。
她生我时没一个人帮她，死后也没人给她上过香。
我妈就算没死在生我那年，她也会被这群披着亲戚皮的蛆恶心死的。
我突然就冷笑了。
敢欺负我妈，找死！
02
我走上前，拖着小孩的身板，一把拨开一个大妈的手：「别动门。」
那女人一愣，看我一脸凶相，张嘴就要骂：「哪来的小野种——」
「啪！」
我跳起来，一个耳光甩了上去，响亮。
「你才是野种。」我咬牙切齿，「以后再敢动这里的房子，我就打断你的腿。」
四周瞬间安静。
为首的一个不知名大叔凶神恶煞地冲过来：「哪来的……」
我上去就飞扑上他的手臂，狠狠咬下，疼的他嗷嗷直叫。
「松嘴，松嘴，我不要了，不要了！」
我淬了一口：「没踢你的蛋，你就烧高香吧！」
大人们没想到一个瘦巴巴的小女孩，动手快，嘴还这么毒。
我没想太多，冲进人群又一脚踹开一个男人，抄起旁边的笤帚把人群一顿猛打。
「滚出去！这房子里的东西有你们什么事？」
那些人一开始愣住了，回过神要抓我，我拿起砖头就砸，嘴也不软：「打你们是替天行道！」
人群四散。
我妈愣愣地看着我，眼睛还红着：「你是谁？」
我停顿了两秒，舔了舔干裂的嘴唇：「我啊……无家可归的好人。」
她一愣，突然笑了，眼泪还挂着：「那你要不要住我家？」
我自来熟，点点头：「要，省的他们再欺负你，以后我罩你。」
我正准备进门，她却突然问我：「你几岁？」
我一噎。
「十……十三岁？」
她看着我，声音软软的：「真的假的？你说话的样子像是二十多岁的小混混。」
我：「……」
完了，穿帮第一天就翻车？
03
我心里一紧。
穿越回来这件事，说出来谁信？
说我是她未来的女儿，估计她当场能拿拖把揍我。
「我在街上混久了，说话就这样。」我装得心大，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：「但我真是十三岁，不信你看。」
我掀起袖子，小胳膊细得跟鸡爪似的。
我妈噗嗤一声笑了：「还真是个小孩儿。」
她不再多问，去厨房翻饭，我在她家环顾一圈——
别墅挺大，两层楼的洋房，六间正房，收拾得干干净净。
「那个。」她喊我，「我叫姚晶晶，你叫什么？」
我顿了一秒：「姚……念初。」
她没听出异样，只说：「真好听。」
那一顿饭，我们一人半个窝头，一碟咸菜，我吃得狼吞虎咽，她看得满眼心疼。
「以后你就跟我一起住吧，我虽然穷，但不会让你饿着。」
我一边嚼馒头一边拍大腿：「不对啊！你一堆亲戚找你分财产，你不是应该很有钱吗？你钱呢？」
说完她脸一红：「给刘海龙了。」
我气的牙痒痒。
刘海龙是谁？
TMD，我渣爹。
04
第二天她非要拉我去学校：「你也别瞎跑了，跟我一起读书。」
我一脑门子黑线：「我不用读了吧？」
她看我一眼：「你不是说你十三岁？不上学要混社会吗？你爸妈不担心你？」
「我没爸！也……也暂时没妈疼。」
我妈霎时间眼眶又红了：「可怜孩子，你就跟着我一起生活吧！」
她这心软的性格，怪不得能被渣爹骗。
我想到什么，问她：「刘海龙是不是跟你一个学校？」
她点点头。
我想起她这爱资助人上学的毛病，继续问她：「他能在你们学校读书……不会是你替他交的学费吧？」
她点点头。
我扶额苦笑，叹了口气，认命道：「行吧行吧，就当我带你重修一遍。」
结果刚踏进校门，就撞上一个只见一个身材高瘦、满脸痞气的男生站在门口，手里拎着一袋苹果。
「姚晶晶！」他笑得贼灿烂，「我来接你上课！」
我眉头一皱，嘴角勾冷笑。
——刘海龙，渣男上线了。
05
刘海龙，我未来的渣男亲爹，此刻还只是个穿着校服的穷小子。
不过穷得挺嚣张，脚上穿着我妈给他买的限量版球鞋，一双眼贼亮，整张脸都写着「姐，看我对你多好」。
他把苹果往我妈手里一塞：「特意从郊区买的，你尝尝，可甜！」
我妈脸一红，小声说：「我自己能走，不用你来接。」
「咱都说好了，你帮了我这么多，以后我罩你。」他说着，扫了我一眼，「这小孩是你什么人？」
我嘴角一勾，还他一句：「我是她朋友，也是她的救命恩人。」
刘海龙愣了一下，挠挠头：「救命？真的假的？」
「你要是昨天来得早一点，就能看见我怎么把她那群亲戚锤出院子。」我一脸平静。
我妈看我一眼，笑意藏不住。
刘海龙多看了我两眼，眼里带着怀疑。
他的眼睛带着钩子，明明贫得叮当响，架子倒摆得挺正。
我在一边听着他们你一句我一句，心里冷哼。
刘海龙就是那种嘴上说着「罩你」，将来却是能亲手把我妈的财产霸占的男人。
他甜言蜜语、糖衣炮弹样样会，唯一不会的就是长情。
我妈还不懂，但我懂。
我走在他们中间，像个灯泡。
刘海龙看我两眼，说：「小孩，这么说你挺护晶晶的啊？」
我点头：「那当然，她是我……最重要的人。」
他笑了：「你也想罩她？」
我斜他一眼：「你行就行，不行就靠边。让位。」
那一刻，我清楚地看到，刘海龙的笑容，僵了一瞬。
很好。
渣爹，这才刚开始呢。
06
第五章：少爷，穷成这样还演？
刘海龙在学校有个外号叫「少爷」。
课间铃一响，他就站起来招呼全班：「走，超市刨冰，一人一袋，我请客！」
全班都起哄：「少爷大方！」「少爷威武！」
还有人白了我妈一眼，说她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，也不看自己配不配得上刘少爷。
他拎着一毛钱一袋的刨冰回来，分得那叫一个豪气，就差没往脑门贴字条：我有钱！
我靠在窗边看热闹，冷笑一声。
有钱？你买刨冰的钱，说不定也是从我妈饭钱里抠出来的。
而我妈，坐在教室最后一排，像空气一样没人注意。
她有钱，成绩明明好，干净又漂亮，却被说成「死缠烂打」刘海龙的穷姑娘。
我拿了一根冰棍，走到说我妈坏话的男生面前，看他：「张嘴。」
他呆呆地张开嘴。
我将冰棍一把捅到他嘴里：「嘴真臭！」
今天我把这些听全了，也算看清楚这局破戏：
刘海龙诓骗我妈说自己家里穷，是被大家瞧不起的可怜人，所以要穿好的用好的维持体面。
他说妈妈瘫痪在床，自己可能要辍学去南方打工。
我妈当了真，眼圈都红了，变卖了她所有名贵的衣服鞋子，说要资助他念书。
他要钱从不脸红，连句「谢谢」都没说过，倒像我妈欠他的。
我妈嘴笨心软，被人中伤也不会反驳一句。
呵。
穷不是错，拿穷当幌子骗傻姑娘才是真脏。
我眯起眼，看着他在人群里笑得一脸春风得意，突然觉得有点恶心。
07
第六章：报警，找个正义的靠山
家门口那群亲戚又来了。
我决定，不能再让我妈被人欺负。
先把家里那群吸血亲戚处理了。
怎么处理？报警！
90年代信息不通，很多人觉得家务事不归警察管。
可我不一样，我知道该找谁，我记得我渣爹说过，我妈有个朋友在我妈住的片区那里当过警察。
我直接跑到派出所，拍着桌子喊：「我朋友家被一群人围攻了，图财又图命！你们不管？」
值班民警被我小孩模样唬住：「谁你朋友？」
「姚晶晶！」我说，「她爸妈去世得早，留下点房产，自己还是个学生，那些亲戚想抢！」
旁边一个高个子青年站起来，穿警服、背笔挺，眼神特别正。
我一看，果然，这不是一直对我妈念念不忘的上海老学究赵叔吗？
没想到他年轻时这么帅。
「有这事？」他声音不大，稚嫩的脸透着股硬气，「我是赵云泽，负责这一片。」
我眯了眯眼，心想：找的就是你。
赵云泽带我去了姚家，一到门口就拿出工作证，脸一板：
「你们几个聚众滋事，扰乱居民生活，还试图非法侵占遗产，现在请配合调查。」
那几个亲戚一听「调查」俩字，吓得跟土狗一样，屁都不敢放一个。
我妈站在门后，整个人还在发抖。
赵云泽扶了她一把：「别怕，我们在。」
我瞥了他一眼，拍他肩膀：「哥，这事儿交给你了，我信你。」
赵云泽愣了一下，看我年纪不大，说话却像个大人，忍不住笑：「放心，只要我还穿这身衣服，就不会让好人吃亏。」
那一刻，我决定了——
以后每次我妈遇事，第一个到场的，必须是赵云泽。
她得知道，靠山不一定姓刘。
也可以姓赵。
08
第七章：法律也是武器
我知道，要保住这套房，光靠赵云泽震慑那群亲戚不够。
得从根子上动刀。
于是，我带着我妈找到街道边一家法律服务所，掏出家里那张老房产证，语气坚定：「我们要办财产公证。」
接待的老律师一看我们年纪，小眉一挑：「你们家最近是不是有人闹事？」
「亲戚想抢房。」
「那你们做对了。」
他帮我们理清思路，指导我妈写下说明，还说：「提前备案，到时候真闹上法庭，咱也不怕。」
我妈拉着我的手对我竖大拇指：「你懂的真多。」
我松了口气，果然，九十年代也有能讲理的地方。
下一步，我拜托赵云泽，亲自去那几位跳得最欢的亲戚家走一趟。
警服一穿，身份一亮，再加上一句「财产归属已经公证在案，如再纠缠，将依法追责」，直接把那几个嘴最毒的堵得哑口无言。
他们不信，赵云泽还贴心地拿出复印件递过去：「有空看看，别回头蹲局子。」
回来的路上，我看见我妈拽着赵云泽，轻声说了句：「谢谢你，真的。」
赵云泽笑了笑，从警服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小纸条：「这是派出所的电话，我的分机号在这。有事就打。」
真是热血好青年啊……
我妈接过去的时候，手抖了一下。
我在旁边默默看着，心里啧了一声：你俩这进度，比电视剧演的还快。
当晚，电话响了三次。
不是亲戚。
是赵云泽：「你们今晚别睡太死，我怕他们可能半夜回来砸门。」
我妈怔住，我却冷笑：「那就让他们来。」
——咱早备好了录像机。
09
第八章：信我，就别再犹豫
夜里那场「砸门风波」，在赵云泽提前布置下草草收场。
几个亲戚刚摸到门口，就被守株待兔的民警摁了个正着，还顺带录了现场。
第二天，他们老实得像鹌鹑。
但我知道，这只是暂时的。
我们终究是孤儿寡母，守着这一大笔家产，早晚会被人惦记上。
我趁我妈擦桌子的时候，把她拉到一边：「我有个想法。」
她眨巴着眼睛：「你说。」
「这房子太招眼，我们卖掉，搬出去租房住。」
她一怔：「可这是我爸妈留下的……」
「房在，人没了，有啥用？」我顿了顿，「我们换个没人知道的地方住，再用一部分钱托人去北京——买四合院。」
她差点把抹布掉地上：「买、买四合院？那不是给大人物住的？」
我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：「信我。你就买，越破越好，只要在市区就行。」
她脸上写着「你疯了」：「那好好的房子不住，非买破房子干嘛呀？」
我抿了口水：「你记住了，将来那些大明星、商界大佬都抢着买四合院，一套能顶好几套别墅。你现在不买，以后你想都别想。」
她迟疑：「你……怎么知道这些？」
我盯着她：「我做梦梦到的。反正……你信我不？」
我妈看着我那副坚定的架势，最后点点头：「行，那就试试。」
第二天她真的去了中介。
结果回来后，满脸惊讶。
「念初，他们说最近有个成姓的明星，一口气买了好几套房……你怎么知道这房子以后会值钱的？」
我笑了。
——因为你未来会住在他隔壁。
10
第九章：你以为你是大少爷？
我妈的房子还未出手时，刘海龙又来了，笑得跟春天的狗皮膏药一样。
「晶晶，你看最近有几个学长都有BB机了，我也想要。」
我妈低头盘算：「啊……那不便宜吧。」
他叹了口气：「是啊，可你说我以后是要去南方实习的，万一联系不上你，我多不放心。」
「你要是愿意……」他顿了顿，语气黏糊，「帮我买个也行。」
我在厨房听得真切，差点把手里的刀砍到案板上。
我转身把她拉进屋：「你就告诉他——你破产了，连咱家那点积蓄都拿去救急了，反正我们要卖房了。」
我妈看着我，眼神迷茫又动摇。
我叹气：「你就说你先考虑考虑，让他回去等消息。」
我心知她软，但这次不能再让她软。
我背着她去打听了一圈，越查越离谱。
刘海龙口口声声说自己家穷，结果人住着市郊的小别墅，那房子还是我妈租的，说是为了躲债，换个清净点的地方。
他妈瘫痪，但每次去医院康复的钱，都是我妈掏的。
他妈的，怪不得！我妈穷啊！
他吃得比谁好，穿得比谁新，书包里比谁都洋气，全是我妈省吃俭用一口口挤出来的。
到了学校，他还装。
把自己吹成「刘家少爷」，说家里开工厂，出门坐摩的都不屑一顾。
真行，连吹牛都不带草稿的。
11
第十章：孤独少女与「英雄」
我不懂，真的不懂。
我妈明明聪明又善良，为什么偏偏对刘海龙死心塌地？
她对我说：「念初，你不知道……我从小一个人长大，爸妈对我好，是给钱那种好，从不陪我。」
「那天他们出事，葬礼上有人闹事，要钱还要命，我吓坏了，刘海龙正好路过，替我出头。」
「从那以后，我就觉得……他是我的恩人，也是我命里的贵人。」
我听完，脑袋都炸了。
敢情这不是贵人，是伪装成英雄的骗子。
一个「偶遇」救场，就让她感恩戴德这么多年？
他刘海龙也太精明了。
我把这事告诉赵云泽，他皱了眉：「听着像设计过的仙人跳。」
「你是说，他早知道她爸妈的事，然后故意‘路过’？」赵云泽摸了摸下巴，「如果是这样，那这人心真够黑的。」
我的脸色很难看：「我怀疑他事先知道葬礼流程，甚至，找人去闹场的也可能是他。」
赵云泽点头：「得查。」
我俩一合计，决定来场反击。
我负责套话，赵云泽负责从派出所查近期那些「闹场常客」的底细。
不查不知道，一查吓一跳。
那几个在葬礼上闹事的混混，跟刘海龙一个村的！
赵云泽给了我一张照片，刘海龙跟那几个「闹场人」在一起喝酒，时间标注：葬礼前两天。
我笑了。
——这下，你演不下去了，刘少爷。
12
第十一章：大少爷的局，翻车预警
我故意捧刘海龙。
「听说你家别墅装修风格可高级了，我那天路过，都以为自己到香港了。」
「你里面穿的这件夹克，是不是特别订做的？看着像从英国的货。」
「我们能不能去你家参观啊？」
我这么一说，全班跟着起哄，刘海龙更是乐得嘴都合不上，觉得自己是坐稳了「人间富贵花」。
于是，周末他发话：「来我家玩啊，别墅那边空房多，正好热闹热闹。」
我笑起来。
周末那天，刘海龙在院子里摆满了水果汽水，他还让人特意放了录音机，就放那种粤语磁带，好像一按就能飞到九龙塘。
大家轮着夸他，有个女生眼尖，看见我妈站在一角，哼了一声。
我嘴比较毒，虽然在学校和我妈以表姐妹相称，但还没人不知死活敢来惹我。
「她来干什么？一个穷学生，还好意思巴着刘少爷，想学麻雀变凤凰啊？」
「别傻了，就她那样的身份，也敢进我们少爷的家？真是分不清自己是什么玩意了？」
我冷笑，直接插话：「姐，你这嘴也太碎了，能做播音主持的程度了。」
「你说人家麻雀变凤凰，那你呢？站在凤凰身边一直叫，是想当宠物鹦鹉？」
那女生脸色一僵：「你什么意思？」
「什么意思？」我懒洋洋一笑，「就是你嘴贼甜，脑子贼空，跟着风向转，走哪儿都带点儿滤镜光环，妥妥的工具人属性。」
全场一静。
「你个……什么乱七八糟的词儿！」她气得脸发青：「你是不是在骂我？」
我摊手：「听不懂没关系，这年头的网梗你还接受不了。没事，未来你会上瘾的。」
13
第十二章：你请客，怎么还要她买单？
大家跟进动物园似的在他租的房里转了一圈，把他捧得不知所云。
我适时提起了最近新开的自助餐厅，大家七嘴八舌一顿架。
「走，去吃自助餐，我请客！」
刘海龙高调得像个暴发户，站在别墅门口一吆喝，顿时一群人围上来，欢呼雀跃。
他在一旁找个没人的地方拽着我妈胳膊，眼神里满是焦急：「晶晶，一起去呗，咱也该聚聚……BB机你不愿给我买就算了，我都答应大家请吃饭了，你不会让我在同学面前没面子的吧？」
我在旁边冷笑。
请客还要拉着人？哦对，他要我妈帮他付钱。
「走吧。」我对我妈说，「看看少爷今天到底怎么‘请客’。」
自助餐厅开在城中心，那在九零年代可是相当高端的排面场地。
刘海龙一路走在最前，进门就把人往窗边卡座带：「拿贵的，随便吃！我买单！」
众人开始嘴甜起来：「大少爷果然大气！」
「下次我们要跟着你混啦，混吃混喝！」
我妈被刘海龙拉着坐下，我耳边却全是酸话——
「哎，晶晶你吃慢点，小心噎着，这种地方你估计不常来吧？」
「她来是蹭饭的吗？还是蹭人？」
我把筷子一放：「你咋这么会说话呢？一张嘴就带社交毒雾，防毒面罩都拦不住你这嘴。」
「你说人家蹭饭，那你是来蹭气氛的吧？连盘子都还空着，凑个啥热闹？」
一顿火力覆盖，全场安静。
直到吃完那一刻，服务员过来：「请问，哪位结账？」
刘海龙笑得僵硬，别过脸声音低的只有他俩能听见：「晶晶……你没帮我结账吗？我今天没带钱包。」
14第十三章：大少爷吃霸王餐？
我使了个眼色。
我妈低头从包里掏了掏：「我这边……不太够。」
刘海龙脸色变了，立马拉她到外头，压着声音急急说话。
他又开始装可怜了：「我最近太难了，你最理解我了，再帮我一次好不好？」
姚晶晶抿着唇，我知道她心里又在动摇，我正准备冲出去。
就在这时，赵云泽穿着便装，从街角走过来，声音淡淡地飘进来：
「哟，刘海龙，又没带钱包？怎么每次都是你‘请客’，都是让别人结账？」
我妈看了一眼赵云泽：「什么意思？」
赵云泽把当初刘海龙和闹葬礼的混混在一起吃饭的照片递给我妈：「你被人骗了，自己看吧。」
刘海龙瞥了一眼，霎时吓的脸色惨白，一时语塞：「晶晶，不是，你听我解释……」
赵云泽从口袋掏出一个信封，丢到他胸口。
「解释什么？你妈医药费的收据，也是假的吧？你可没少从姚晶晶这骗钱啊！」
赵云泽的声音不大，却像一桶冷水泼在刘海龙头上。
我故意凑上前，轻声道：「他是警察。」
旁边几个女生都听呆了，「警察」两个字，在九十年代的分量，比城管还吓人一百倍。
刘海龙那一刻，腿都软了，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退下去。
我妈迅速看完了信封里的东西。
走到刘海龙面前。
「啪——」
狠狠的抽了他一巴掌。
「畜生！」
「晶晶……」
「别碰我！」我妈的脸涨红，退到我身边：「念初我们走，我们只付自己的钱！」
刘海龙想跟上来，赵云泽拦住了他：「干嘛去？钱还没付呢，你想吃霸王餐？」
尤其在这个时代，吃霸王餐可是要坐牢的。
传出去能让人丢了学位、工作，甚至把一辈子前程断送。
我知道他最要面子，于是继续添柴：「怎么，刘大少爷，你不是说今天你请吗？」
赵云泽配合我，掏出工作证在指缝间一晃，又收回去，眼神沉着：「现在付不付账？」
15
饭店门口，空气像被冰封了一样凝固。
服务员站在那，手里拿着账单：「你们到底谁结账？」
刘海龙脸上发白，嘴巴张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。
终于，他低下头，嗫嚅道：「我……我今天没带够钱。」
全班人都愣住了。
大少爷？原来连饭钱都拿不出？
这时有人小声嘀咕：「不是说家里开公司的么？」
刘海龙冷汗直冒，当着全班人的面，哆嗦着开口：
「我、我……没钱。」
瞬间空气凝固，场面尴尬得能切一块下来带走。
那些原本吹他彩虹屁的同学，全都装作没听见，假装忙着抠餐巾纸、看天花板，没人替他说半句。
毕竟一个人三十元的消费水平，谁也拿不出。
我心里痛快得很，等着看他出丑。
可下一秒——
我妈叹了口气，从包里拿出钱递给服务员：「我们付。」
十二个人，一共360元。
在那个年代，这可是个天文数字。
我气不打一处来：「姚晶晶！你干嘛还帮他？」
我回头看她，她低着头，眼圈有点红。
「我不能看着我的其他同学吃牢饭。」
16
赵云泽望着她的眼神，瞬间也变得复杂。
「我来付。」
他语气平静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。
我妈连忙说：「不用，我带了现金。」
赵云泽轻声道：「一半我来。你们还是学生，不该为了面子搞这些。」
他把二百块拍在柜台上，然后转头看向围观的人群。
「我是赵云泽，片警，也是姚晶晶的朋友。以后谁再在学校里欺负她、传闲话，我会追到底。」
他的声音不大，却像一块石子丢进安静的湖面，瞬间激起层层涟漪。
而刘海龙，站在一边，脸色比饭店的铁锅还黑。
饭店门口，赵云泽跟我并肩站着。
「你朋友，真是个心软到不行的人。」
是啊……富家女姚晶晶，本是温室里的花朵，没有经历过人间疾苦，又怎么会知道人心险恶。
「可是她这样至真至诚的小姑娘，比我认识的人都强的多……挺难得。」
她若真的是有心眼的，也不会在第一次见面就把我带回家，带我上学，因我一句话卖房买房。
我点头，盯着刘海龙离开的背影：「所以，接下来我得让她……彻底死心。」
17
第十五章：纸包不住火
我妈跟着赵云泽收回了房子，房东限期三天让刘海龙搬出去。
「你确定……要去他家？」我妈声音发颤。
我拉着她的手，点头，「你要亲眼看看他是什么人，眼见为实。」
那天傍晚，我带着她悄悄去了刘海龙在外「租住」的那处小屋。
门开了，里面坐着的「瘫痪母亲」卸妆后，活脱脱是一个漂亮姑娘。
她正拿着筷子敲碗，喊着要再来碗热汤。
那女人看到我妈，脸色一下变了，急忙站起来，砰地一声重重关上了门。
我带着我妈趁机在隔壁小卖部套了个话，老板娘热心地说：「刘海龙他爸妈啊，早去南方打工了，一年回来一趟，哪有啥瘫痪母亲。」
我妈脸色惨白，嘴唇颤抖着。
「晶晶，他骗你很久了。连你爸妈的葬礼……都是他设计你感情的工具。」
我妈蹲在巷口，一言不发地哭了。
18
我妈做了决定——
不再资助刘海龙。
这次，她终于彻底清醒。
学校那边也动作迅速，查实他用假资料骗取助学金、私下借高利贷……
不到一周，刘海龙被退学处理，理由明晃晃写着：「严重违纪，损害他人权益。」
赵云泽拿着证据，还有我妈的亲笔陈述，把刘海龙从黑网吧抓了回来。
那天，他蹲在墙角，手铐拷着，嘴里还在嘟囔：「都是她自愿给的，我又没拿刀逼她……」
拘留七天，罚款一千。
消息传到他在南方打工的亲生父母耳朵里，第二天就寄来一封信——
冷冰冰一行字：
「从今往后，断绝关系。」
我以为我妈心里会痛快一些。
结果那天她却坐在窗边，望着灰蒙蒙的天，小声说：
「我想出国。」
我怔了一下，「现在？」
她点头：「就当换个地方重新开始。这个城市，回忆太多。」
我思索片刻，点点头：「出国好，安全。」
她走进屋收拾行李。
没过多久，我接到赵云泽的信息：
「刘海龙，提前放出来了。」
19
第十七章：断脊之蛇
刘海龙提前被放出来，是因为他找人「活动」了关系。
不过他还没来得及嚣张，就发现——
他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。
学校档案上「开除」两个字像烙印，他连中专都回不去。
他住的房子已经换了锁，行李被扔在街头，连口饭都没地儿吃。
想找以前狐朋狗友借点钱，对方一听是他，直接挂电话。
「你骗晶晶那点事，全学校都知道了，现在正在风头上，我要是帮你，我也完。」
而且，有了我妈的口供，他「涉嫌诈骗未成年人」资料递交到了公安分局，虽然立不了大案，但足够让他进黑名单，再难就业。
我趁热打铁，跑去他父母打工的小厂，递上所有材料。
他爸直接在车间当众撂下狠话：「这种儿子我不会要了。」
那一刻，他终于崩了。
他蹲在街头，疯了一样地踢着行李包，嘴里骂骂咧咧：「你们等着！你们都等着！我不会就这么算了！」
20
第十八章：穷途末路
刘海龙疯了一样，开始在街头打零工，混迹于酒吧、网吧、还有一些地下「跑腿生意」。
他嘴上说着翻身，实际不过是替人送烟酒、传话、套消息——干的，全是灰色地带的活。
赵云泽查到他和一个小偷团伙有勾连，虽然证据不足，但我知道，这人，已经走上绝路。
「他很快会栽。」赵云泽一边记录，一边冷声说。
我点点头，没再劝。
与此同时，我妈开始办理出国手续，她的神情一天天好起来，仿佛那些伤痛终于被时间磨平。
而刘海龙这边，却愈发疯狂。
有一天，他出现在学校门口，眼神阴毒地威胁我。
「都是因为你这个贱人，晶晶才会离我而去。」
他狠，我更狠。
这玩意儿遗传。
我自然不怕，立刻报警，拿起板砖不要命地就往他身上招呼。
赵云泽带人赶到，他远远逃跑，骑着一辆来路不明的摩托车，在巷子里飞驰——
「他跑了？」我问。
重新返回来的赵云泽沉默一瞬，低声说：「没跑远……出车祸了。」
21
第十九章：告别之前
我妈拿到签证那天，天很晴，像专门挑好天气来送别。
她没提刘海龙太多，只轻轻说了一句：「他也算恶有恶报。」
我没有回应，只望着她行李箱上的那只老花帆布包发呆。
我记得，她这个布包，我留到了十八岁。
她没忘四合院的事，拿着文件跟我确认过：「这些房子真不卖？价格已经涨了。」
我笑了笑：「以后涨得更离谱。你就信我吧，留着，总有大用。」
她笑起来依旧温柔：「我信你。」
「我对你的感觉很奇怪，很亲密……你还总是无条件的帮我。」她抬起头，盯着我看了一会儿：「你到底是谁呀？」
我抬头望天，装傻充愣：「无家可归的好人。」
她眼眶有点红，却没再追问。
临走前，她想把其中一套四合院留给我，我摆手拒绝了。
我知道，等刘海龙彻底死在历史里，我这个突兀闯进来的「人」，也该消失了。
这是命运的代价。
我不后悔。我做的每一件事，都值得。
只是——
我真的有点舍不得我妈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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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章：托付
我把我妈要出国的事告诉了赵云泽。
他没表现出太多惊讶，只是点了根烟，在风口沉默了很久。
「她值得去更好的地方。」他低声说。
我看着他。
赵云泽是土生土长的上海人，家里有钱，是个十足的阔少爷，也就比我妈大三岁。
就是不爱读书，被家人扔来这边「锻炼」。
但他干警察这行，干得比谁都认真。
他是真的喜欢姚晶晶——
从第一次出警护她，到后来的每一次挺身而出，他眼里的光，从没变过。
那是，我妈那么温柔，又漂亮。
别人都是没眼光。
我试探过他，问过他未来的打算。
他坦白得很，说如果可以，想跟晶晶一起出国，一起生活。
「以前我找不到人生的意义，自从被晶晶需要之后，我才知道，我是有用的！我也是会被人依靠的。」
他的眼睛在发光：「我决定了，以后她去哪我去哪。」
「她太善良了，一个人出国，我不放心。」
我沉默了一下，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。
「那我托你一件事。」
「嗯？」
「你回上海之后，不管什么时候，有钱了——在市区多买几套房，二手的也行。」
赵云泽愣了一下，然后笑：「你干嘛？看我顺眼，想蹭我房住？」
「我是认真的，」我盯着他，「这件事千万别当玩笑，买了之后，千万，别卖，等几年，一定要等。」
他收起笑意，郑重点头：「行。信你一回。」
他没看到，我转过身时，悄悄红了眼眶。
我知道——
这，就是我该离开的时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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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一章：送别
那天，我送他们去机场。
我妈穿着浅灰色的风衣，头发扎成低马尾，脸上没什么妆，但整个人明亮得像要飞进阳光里。
赵云泽帮她提着两个大行李箱，还细心地提醒她护照、机票有没有放好。
「手套戴着，飞机上冷。」他说着，给她戴好手套，顺手把围巾往上拉了一下。
我看着这一幕，心里忽然松了一口气。
这样的照顾，已经超出了「朋友」的范围。
我妈默许，就说明……有戏。
「我会给你写信的，念初。」我妈忽然回头看我，眼里亮晶晶的：「你真的不和我们一起？」
我摆摆手：「我没文化，而且，我还是习惯吃中国饭。」
「好吧，虽然国外很远，但我们不会断联系。」
我点点头，没说话，怕一开口声音就哽住。
赵云泽走过来，把手搭在我肩上：「放心吧，她交给我，我绝不会让她受一点委屈。
我笑着，将我妈的手放在他手里：「警察叔叔，那我就把人托付给你了。」
我妈红着脸瞥了他一眼，嘴角忍不住带着点羞怯的笑。
他们走进安检的那一刻，我忽然觉得时间静止了。
「姚晶晶！」最后一刻，我轻声唤她。
她在安检处，停下脚步，回头看我。
我张开双臂：「可以抱抱我吗？」
她愣了愣，随即放下行李，跑过来。
她还是那么年轻，那么漂亮，就像我记忆里最温暖的模样。
她把我紧紧抱住，我把头埋进她肩膀，闻着她身上熟悉的香气，不肯松手。
「下次见面，你要吃胖一点哦。」她捧着我的脸，眼眶发红。
我吸了吸鼻子，笑着点头：「好。」
心里却轻声说——
妈妈，永别了。
我站在人来人往的出口，看着他们的背影一点一点远去，像是在看一场慢动作的电影。
我低头看了眼手表。
心里忽然有个念头闪过：
「差不多该结束了吧。」
可就在这时，耳边传来一阵尖锐的声音——
我猛然抬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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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二章：重生
再睁眼时，眼前是一片雪白。
天花板明亮得晃眼，一股消毒水的味道扑面而来。
我下意识想坐起来，却听到一个紧张又颤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：
「恭喜夫人顺产成功，是个千金！」
我艰难转头，看到一排穿着整整齐齐的医生护士，站得笔直，战战栗栗。
「恭喜夫人，母女平安！」
……夫人？
我猛地看向病床另一侧。
妈妈正一脸疲惫地躺着，眼角带着笑意，而她身边那个握着她手的男人——
竟是赵云泽！
他穿着剪裁得体的白衬衫，腕表低调奢华，整个人气质沉稳得不像话。
赵云泽将我抱起来，他的脸在我眼前放大，还伸出一只手逗我：「来，叫爸爸。」
我妈轻轻笑了一声：「她才多大？」
我整个人僵住。
因为……我在他眼里看到了自己的婴儿模样。
电视里播放着最新消息——
【最新资讯，赵氏集团股价暴涨，市值突破三万亿，赵家千金出生，成为全网热搜第一。】
【卧槽？？？】
我还没从震惊中缓过神，就听见赵云泽摸了摸我的鼻子：「小公主，欢迎你的到来。」
我咿咿呀呀，看到一身管家模样的人捧来一个电子扫描仪，递给我妈：「夫人，国外顶级名校幼儿园预约表，请刷脸确认。」
「？」
疯了吧？
我才刚出生啊！？